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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現不可能 系列 I (2007年)- 畫家介紹/作品


畫家/劉勁麟

生活上的事件啟發我內心不斷地湧出的創作靈感,我的作品即是一再地累積生活中不同的事件,經由內心反覆的壓擠、思索、辯證與淬煉,再沉澱雜質後呈現出個人主觀的意識。

父親是診所醫師,母親是助產士,家中有三兄弟,身為長子,可以想像當時小時候成為親朋好友互爭襁褓的光景,但是上天作弄人,約一歲時曾高燒不退,約兩歲時,因無法言語而無法跟上一般兒童的學習成長進度,母親帶著急躁不安的心情帶我四處求醫,結果均証實失聰,這件不幸的殘酷事實,使我父母晴天霹靂受到打擊,母親堅強地不向命運低頭,擦乾眼淚後,每天陪伴我搭車從高雄至台南啟聰特殊學校接受「唇語」的訓練,費盡心思不想讓我接觸「手語」,為了能讓我成長過程的階段更正常化、能夠和一般人溝通,才如此這麼做。

廿多年來,在父母付諸心力、愛心灌溉下,從國小至高中都是在一般學校接受教育,和一般同學一起上下學、聽課。求學的過程坎坷、辛苦,要面臨大小考試升學的壓力、也曾受過少數同學的排斥、在課堂上的孤立無援等等一連串的打擊,導致情緒上的不穩,使我幾度陷入低潮,且唸國中時還被老師虧說「上課聽不懂!還是回到啟聰班唸書算了」。

但是,「上帝關了這一扇門,必會為他開啟另一扇門」,第一次接觸到「塗鴉」,就是在六,七歲左右,不完整的塗鴉或不規則的描寫,都是我無法用口語充分表達的感受,透過繪畫的傳達,能讓我時刻被壓抑的感受,容易進入意識層面並緩和平時內在壓力,產生對於繪畫興趣的動機,塗鴉是自已動手去「完成」作品,享受那種有節奏的,主動的動作快感,也讓我從繪畫中學習自我表達和溝通,且別人積極地以繪畫和我之間互動,這份機緣深深影響我更積極嚮往藝術的動機。

藝專和大學的七年,因緣際會接觸到聽障界的生活圈,從小至大總是認為自已是唯一聽障生,因為聽障朋友的樂觀相待、勇於面對困境,並「打開我的心」而逐漸地走出寂靜。「手語」替代「對談的溝通」,臉上表情替代「聲音的高低起伏」,「唇語」替代「聲音的語音」,讓我更能易於與人之間的互動,用「心」去聽外面是怎樣的世界,「手語」和「唇語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溝通道具,此刻開始紀錄每日發生的點點滴滴,如:計畫表單、旅遊票根、各樣相片、人物速寫, 甚至於油畫,並從日常生活中尋找適當的題材。

自國立藝專和台灣藝術大學畢業後,在特殊學校實習,每次見到啟聰班學生,看他們上課,看他們學畫畫的情境,感覺很像我求學時辛苦的情境。雖然失去聽覺,唯靠視覺與肢體去摸索,不靠「同情」,讓自已變成「玻璃瓶」帶著畫冊到處旅行,體會生活現實的一面,怎樣適應社會上不平衡的待遇、怎樣充實自已的筆記簿,怎樣海闊天空去面對,設法讓自已走出「玻璃瓶」的境界,因「手語」帶領我更接近外面更廣闊的世界,無論周圍的身邊事物、或著親朋好友的點點滴滴,自然而然成了我創作的題材,且嘗試對新的材料。

在眾多人才之間,幸運地脫穎而出考上高雄市師範大學美術系研究所創作組,除了在高雄師範大學研究所課程,進修大學部的特教學分,課業繁重使得在創作時期停停頓頓。但是經接觸各類型障礙的特教教育,給我在藝術教育方面一些啟示,接觸特殊學生指導繪畫,看他們拿著畫筆就未經思索去作畫,興高采烈地在紙上塗鴉,不只是小孩,我們在人生的初期心理受到各種打擊,而且身心的心靈會逐漸枯萎,此時他們畫出的畫,最明顯的傾向就是黑白無彩色或深暗色,成為一種內向的表現。讓他們輕鬆作畫,有興趣、願意去畫,技巧不是最重要的,而比較重要的是相互的交互作用,最好的原則就是自已能夠隨意、輕鬆,可能可以畫出一個隱喻的畫,衝動、感受、情緒這些事情都可以直接或是間接的方式表現內心世界的一股象徵,可以描述他們所代表的可怕、憤怒、快樂、悲傷、友善、忌妒等特質。

這些特質跟我們生活周圍事物息息相關,嘗試從他們的畫作尋找答案,融入他們心理的底層,像我每日的紀錄「瓶之日記」,身邊周圍都有不同的故事發生,且學校教授與研究所同學給我一些創作方面的指導,多次展覽的經驗,對於創作題材方面不再堅持,新媒材的應用與創作主題的擴展,讓自我可以更自然、更自由的揮灑創作的空間,並塑造自我的風格。

在學校進修特教學分和研究所課程的求學過程雖然辛苦疲累,但相信最後終究結果是最甜美的。希望以自已所學長及信仰使命的理想,能繼續指導啟聰班學的藝術藝能。早日投入特教職行列,繼續教導啟聰班學生的藝術才能...等的理想,都等著我去完成。

「瓶」具體形象是象徵我自已,「瓶之日記」是一些事物的組合,處理時就讓它呈現出各種自然發生的現象或其結果,一幅幅作品就是代表我成長的歷程。因此,生活上的事件啟發我內心不斷地湧出的創作靈感,我的作品即是一再地累積生活中不同的事件,經由內心反覆的壓擠、思索、辯證與淬煉,再沉澱雜質後呈現出個人主觀的意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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